Love Sick (Ch.18)－唯愛九隻的魷魚

在醫院公關部門主管的安排下，權侑莉懷抱著小女孩，與秀英及林允兒，和另一名藥劑師，一同進入會客室。

坐在沙發上，權侑莉極具耐心，哄著仍微聲哽泣的小女孩。

「乖，不哭了。」抽過一旁的面紙，侑莉輕輕拭去她頰上的淚，噙笑望著她肖似美英的月牙眼，「不哭，才漂亮，妳媽咪也才會開心，知不知道？」

「嗯。」含著淚水，安安點著頭。

「小朋友，告訴阿姨，妳叫什麼名字？」沒事的林允兒，帶著笑容想親近她，但是小女孩理也不理她一下。她當她是壞人，含淚瞪著她。

「喂，妳這小孩子……」被一個小女孩瞪，林允兒感覺自尊心受損。

「林允兒。」侑莉對她搖頭。

「幹嘛？又不是妳女兒，這麼護她做什麼？」林允兒一臉不爽，坐到一邊去。但才坐下，她身上手機就傳來一陣音樂，引去她的注意。

「小妹妹，妳別伯，她是阿姨的朋友，不會害妳的。」侑莉繼續哄著，「來，告訴阿姨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
「安安。」她抽泣一聲，「因為媽咪希望我可以平平安安地長大……」

權侑莉一聽，動容，「安安，妳家在哪裡？為什麼阿姨看不到你的家人？」

「我家在很遠、很遠的地方，今天是我求劉爸爸帶我來的，因為春姨姨說這裡有很多、很多的大醫院，可以……」

「劉爸爸？那他人在哪裡？」侑莉打斷她的話。

「劉爸爸要送菜去給廚房阿姨，所以他要我在剛剛那裡等他。」讓一個小孩子獨自在醫院大廳等他？權侑莉神情不悅。

「啊，糟了，劉爸爸如果看不到我在那裡等他，他會著急的！」安安急著想爬下她的腿，出去找人。

「別急，我請另一個阿姨去找他。」侑莉緊抱回她，不讓她離開。

猜測安安口中的劉爸爸，是與不敗醫院廚房合作的菜農，權侑莉請公關經理找人去通知對方，免得對方以為安安走失了。

「那媽咪呢？媽咪怎麼沒跟妳來呢？」

「媽……媽咪她……」說到媽咪，她眼眶又紅了，「媽咪她生病了，她常常發燒，還常常暈倒，只能在家裡休息，不能隨便亂跑……」她哽聲抽泣。

「乖，不哭、不哭。」侑莉忙著為她拭淚。

「姨……阿姨，妳幫幫我，好不好？妳叫他們賣藥給我……嗚……」

正講著手機的林允兒，突然發出一聲驚訝——

「什麼？安安？她有個女兒也叫安安……」她瞪眼看向侑莉懷裡的女娃。

所有人同時轉頭看她，安安也看她，但，她太過銳利的眸光，教她縮進侑莉的懷裡，用眼角偷瞪她。

聽著對方的報告，林允兒向秀英要來紙與筆，快速記下手機彼端傳來的地址。

「嗯，辛苦了，其他的時間，就當是你們的假期，好好去玩吧。」切斷手機通話，林允兒眼神怪異，緊盯著安安不放。

「安安，我可以請醫師開藥給妳媽咪，但是妳知道妳媽咪需要什麼藥嗎？」侑莉問。

擔心安安的媽咪，是真的病重了，不忍看安安變成沒娘的孩子，侑莉決定無論如何，都要盡力為安安救治她的母親。

「我知道！」抹去淚水，安安趕緊抓出口袋裡一個陳舊的藥袋。

「這是我昨天的昨天的昨天，在媽咪的抽屜裡翻到的，我有問過春姨姨，春姨姨說她很久、很久以前看過媽咪吃袋子裡的藥。」

林允兒一把搶過藥袋，看著有美國紐約醫院字樣的英文處方簽，表情驚訝。真這麼巧？林允兒想確定患者的名字，是否真為她所想的黃美英。但，不是。

「怎麼了？」侑莉接過她遞來的藥袋。看到黏在上方的紐約醫院處方簽，權侑莉怔了下。

紐約？有沒可能……匆地，她眼神暗下。不會這麼巧的。

「這是白血病……血癌的用藥，是吧？」她拿給一旁的藥劑師確認。

「沒錯，這是用藥之一。」看著上面的英文藥名，藥劑師肯定點頭。

「醫師叔叔，血癌是很重的病，是不是？」安安噙淚望著藥劑師。

「這……」藥劑師不知該如何對一個小孩，講述血癌的嚴重性。

看到幾個大人面有難色，安安難過的又哭了起來。

「醫師叔叔，我媽咪一定要吃這種藥才可以，拜託你給我藥，拜託、拜託，安安給你跪下，安安給你磕頭，拜託你給安安藥，讓安安回去救媽咪……嗚……」

滑下權侑莉的腿，小女孩雙膝跪下，對著藥劑師拚命磕頭。叩叩叩……

「給安安藥，拜託、拜託！」小女孩一邊哭，一邊胡亂抹著又哭濕的臉頰。

「安安，快起來。」見她小小年紀，為了救媽咪命，而一再對著陌生人磕頭哀求，侑莉看得心口好悶，也好痛。

拿不到藥，安安推開她的手，哭鬧著。

「不要！妳不幫我，我就不要起來，給我藥，拜託、拜託！我要媽咪……我一定要媽咪，嗚……給我藥嘛，你們給我藥嘛……嗚……我要救媽咪……媽咪……」

「安安，聽話，起來。」抓不住直想磕頭的小小身子，侑莉眼眶微紅。

「小朋友，妳還是請妳媽咪到醫院一趟……」

「就跟你說我媽咪病了，她不能亂跑了嘛，為什麼你還一直要她來……」小女孩哇的一聲，坐倒在地，痛哭控訴大人的無情。

「你們好壞……好壞……都不給我藥救我媽咪，你們是壞人、壞人！」

「小朋友，妳聽我說，這種藥不能隨便開給人吃的，不然的話，可能……」

「我不要聽、我不要聽，我只要你們給我藥就好！我有錢、我真的有錢，你們給我藥嘛！」抓出口袋裡的幾塊零錢，安安對著眾人嚎啕大哭。

「我要藥，我要可以救我媽咪的藥，你們給我啦！」

「乖，別哭，安安你別哭哪。」忍住一再抽痛的心，侑莉哽著聲安撫她，「妳別擔心，阿姨一定會請人救妳媽咪的，乖，聽話。」攬回她，權侑莉雙手無法控制的顫抖著。

「你知道嗎？阿、阿姨有個最愛的人，也和妳媽咪一樣，患了血癌……」

「真的嗎？」安安淚眼望她，「那她們會不會都不要我們？」

「不會、不會，我們現在可以先救妳媽咪，先把妳媽咪留下陪妳……」

「先救媽咪？那阿……阿姨最愛的人呢？她會不會死？會不會不要叔叔了？」

死……權侑莉全身一震，一記水光劃過她的眼。

多年來，她從不敢想起這個教她敏感而心痛的字眼，但如今，自安安口中清楚傳出，她的心痛得無法承受。

「不、不會的，阿……阿姨會盡快找到她，阿姨會找到她……一定會……」再也無法承受多年來藏於心中的痛，權侑莉緊擁著懷裡的小女孩，悲痛的不能自已。

「美英，妳到底在哪裡……」難以承受的悲傷，教她痛聲嘶喊。

聽到她那一聲發自內心的悲慟呼喊，秀英神情凝重，步上前，想安撫上司。但，在她之前，林允兒已走至權侑莉身邊，伸出手，搭上她的肩，給予她力量。

「別再難過，妳可能已經找到她了。」

找到她了……權侑莉震驚抬頭，遭水霧覆蒙的黑眸，急望著林允兒。

「妳、妳有美英的行蹤了？」

「沒錯，應該就是她了。」一道精明銳光，劃亮她的眼，「對了，過幾天，我就會派律師及接收小組，到妳英國子公司辦理產權轉移，妳記得先聯絡好。」